KP小鸡啄啄米

喧闹我自喧闹
自由我自为之

【四月洋流】「洋x我」无声哑剧

*一個补檔


BGM:Mr. tyger-《All about you 》

 

「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太幸福了,可接下来想的都是怀疑自己,和太多太多的害怕失去。」

 

01.

李振洋出道那天,我正巧接受导师的邀请,去了北京一趟。出门时间还特意避开了高峰期,上了地铁却发现堵满了拿着手幅的女孩儿,还有些人激动的抹去泪水,涂了指甲油的指稍紧攥着那只红色萤光棒不放。我思寻着又是哪个明星在这儿开了演唱会或是见面会,眼前的小女孩很有可能上一秒才刚拉拔着嗓子喊妈妈爱你,下一秒就在这儿抹去眼眶溢出的小小泪花,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了,我倒也没有怎么去多想。

 

出了地铁时早已是半夜三更,仅有几盏街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有手机屏幕上传来新讯息的提示音,尾音落在空荡的地铁站,却又马上被笼住大地的夜色给抹平。

 

怪诡异的怪安静的。你掏出兜里的手机一看,微信对话栏上显示的数字还在攀升,一跃而上999+后嘎然停止——这些全都来讯息自同一个人。

 

思思念念:宝贝你到北京了吗?

思思念念 :?

思思念念 :[表情包]

思思念念 :[表情包]

思思念念 :[表情包]

思思念念 :[表情包]

……

……

 

我皱了皱眉,直接了当的把对话框滑至最后,等出了站门之后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回复,顾念念这傻子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会在大晚上的找到了自己,估计又是哪个明星等会又该出现在北京这座大城市的某一处小角落,才会连刷几十通讯息也不嫌手酸。

 

顾远:你刷太多了[龇牙咧嘴]

顾远:刚到,怎么了?

 

想了想,我捏了捏指尖又敲着键盘回复:先说啊,我这次是来采风的,可不帮你带名产。

 

思思念念 :小气鬼!

思思念念:好啦,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带食物回来,那多庸俗?[鬼脸]

思思念念 :你有空帮我去地铁站的三号出口看看吧,拍个照让我在超话里认证[笔芯]

 

02.

顾念念是我在大学时期的这些年来少数几个真的交心的朋友,他们都说我独来独往惯了,活像个脱离群众独自生活的一匹狼,能和顾念念这般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活力的女孩子打成一片着实不容易。的确是不容易,我们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关系,他们都说大厂是个神奇的地方,现在仔细想想的确是挺神奇的,有些人终究形同陌路,有些人就是能有志一同。

 

我嘴里嘟囔着又不是吃饱太闲才会大半夜的拎着装了几天生活必需品的大提箱在整个地铁站晃悠一圈,却还是很自动自发的朝向三号出口迈进,说也奇怪,本是空荡荡的地铁站却在三号出口汇聚了一帮人,把整条楼道挤得有些水泄不通,顾念念又传讯息来问到了没,我只好又缩着身子往前挤,八月本就闷热难耐,就算屋里有空调这么一折腾还是给挤出了满身大汗。

 

仅是那匆匆一撇,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至脑顶,耳畔嗡嗡作响,四肢倏地变得麻木而冰冷,我哑着嗓子给顾念念打电话,对方几乎一直都守在话筒的前面,劈头就来了一句:“看到灯板了?”

 

“他们今天在北京出道,就在你到北京的前一刻刚结束出道发布会。”

 

“顾远,你看看你的周遭吧,是不是也有一群女孩?”

 

“这世界上没有你还是有挺多人喜欢他的,别再让情绪勒索你了。”她又叹了口气,气息越过了电磁波有些滋拉作响,传入耳膜内胀的发慌,“宝贝儿,他们的大厂已经结束了,你的也是。”

 

03.

二零一八年的暑假,所有人都因为实习的即将到来而有些不安,空气里飘荡的是源自青春的荷尔蒙,躁动而又不失激情。我老早就找到了实习单位,录取通知书并非有头有脸又繁琐复杂的白纸黑字,而是简易又拙劣的一封短信,上台只清晰的记载着几个大字——恭喜入取偶像练习生工作人员招募。

 

网上对于爱奇艺这档真人秀议论还是挺多的,老早就有些营销号开始放出一波讯息拉拔着人心,就连我那一向不上网冲浪的导师都能略知一二,当我把那封短信截好图传上朋友圈时,除了收获来自四面八方的感叹号,还在翌日清晨瞧见了对话栏的最下方有他新打上的一串新消息:我还以为你会去挑战更高更远的地方。

 

我笑嘻嘻的回复:“咋啦?北京不高不远吗?老头儿你这回就别想再让我去帮那群冷梆梆的模特拍平面啦,我要去拍活的!会动会笑的!”

 

“……那成吧,用心点拍,但别四个月以后哭着回来。”

 

我敲下一字哦回传了过去,被心窝处的一口气堵得喘不过气,索性关上屏幕躺卧在床上思考人生,脑间混沌得像团打结的毛线球,使劲的梳理过后落下的只是更多的棉絮,天晓得老头儿又在打什么哑谜,指不成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只是个哭唧唧的小屁孩儿还不能独当一面?然而在离开了廊坊的几个月后我才是真正的了解了他话语中的弦外音。

 

他要我用心拍,但让我别动了情,有些东西过了有效期限之后便还是两路人。在面对着导师抛下的质疑我此时居然无言以对,只能从喉间轻飘飘的呼出一个单音节,如蚊般嗫嚅的声音像是嗯又或者是好,却又阻止不了从眼眶漫溢而下的滚烫泪珠。

 

04.

坦白而已我并不懂我在矫情什么,能肆意欢笑的大厂早在四月六号结束了,然而锁在我柜子深处的那台5D3早在三十五进二十的排名赛之后没再拍摄过有关他的身影。然而我却在那湍急的记忆回廊中拚命的抓住那段岁月不放,纵使残酷的勒出了血痕,在嘴里尝到了绝望的铁锈味也不曾想过放过手,顾念念说我这是自欺欺人,我压根无法否认。

 

那天已经陆陆续续有练习生搬进宿舍,屋里屋外都蒙上了一层欢言笑语,只是天际灰压压一片,把嬉笑声浓缩到了最后便开始飘下皑皑白雪,我打小便在南方生长,虽说其余工作人员早有了先见之明,老早就把屋内的暖气给打开,我叩着相机快门的手却还是冷得直哆嗦。

 

李振洋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是下一组拍摄宣传照的人,正和旁边出落得水灵的小孩儿打打闹闹,轻轻一瞥便停下了动作,小李英超欸了一声,跟着把脑仁凑上前:“姐姐你很冷呀?”

 

我搔了搔脑袋,有些尴尬,“是有点,我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天气。”

 

小孩儿哦了一声,犹豫了几秒后趁着换档的空隙有些仓促的提道“不然我给姐姐倒杯热水吧?”

 

“你这小屁孩你懂什么?”李振洋斜睨了一眼小孩,随后把视线聚集到了我的脸上,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慌,连忙底下头去审视方才拍出来的结果。手忙脚乱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肩上就落下了件还裹着热气的羽绒大衣,我有些呀然,抬起眸来正好能捕捉到他上扬的眉眼还有落下的语句:“口袋里还有暖宝宝,刚拆而已,你摀一下吧,等会就暖了。”

 

05.

 

羽绒大衣早在结束拍摄时就还给了他,只留下有些余温的暖宝宝还安放在我兜里的暗袋,紧紧的密合搏动逐渐丧失规律的心肌,就他的话而言,女孩儿就应该随时随地注意身子,浪漫的雪天更应该如此。

 

纵使是多年以后的我仍然记的很清晰,那日拍摄结束后他们一伙人兴冲冲的往围栏外奔驰而去,初雪已经下了好一阵子,一脚踏下恰好能陷出个不浅却又不足以绊脚的小洼,他手中捏着一颗刚揉好的小球,指尖温温柔柔的贴在冰凉的雪花片上,低哑的嗓音缱绻住我的思绪,“小妹儿,你傻愣在那儿干什么呀?”

 

我失笑,迈开腿跟上他的步伐:“没什么呀,在想工作内容而已。”

我只是在想,在想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温柔。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就连再次评级过后换上了灰色运动服也不曾把情绪迁怒于其他人之中,即使分配到自己不熟悉的part也不曾从嘴里吐出任何一句怨言,发旋处的粉都开始渐渐褪色泛起了旧胶卷般的黄也不曾言退。

 

我所待上的摄影组比其他组别稍微清闲了些,当别人焦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时我们还能惬意的分上一杯滚烫的热奶茶,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对冷冰冰的机器摆弄,距离生命体最接近的大概也只是调整快门时传入耳膜的喀嚓声。

 

第一次公演就快要开始,调整舞台的活轮不到我这种只懂得摄影的实习生去做,倒是以顾念念为首的选管组忙着看管练习生的健康问题,还得一并包办叫早及喊睡行程,回到寝室后天天哀号着想就地辞职不干,身子的劳累竟然也让他没有余力再次踏出房门递上辞呈。

 

我戳了戳摊在懒骨头上的顾念念一把,“ˊ天天对着练习生叫早的机会可不是你盼望的吗,这才几个月而已啊你就在喊累。”

 

“啊——我不管,小顾你可得帮我分摊工作,对!明天的叫早就给你去了!我死了。”耍赖一向是念念的拿手绝活,被我这么一刺激从嘴里吐出的哀号更是惨绝人寰,只差没从泪眼汪汪的眼底掉出几颗金豆子来展现自己的疲惫

 

于是我就出现在这了,隔日的早上八点不到,携带著大喇叭一间一间的敲、一间一间的喊,都精疲力竭了才到最后一间宿舍,我敲开房门一看,里头三个人都还在深层睡眠当中,只有一个人赤着脚站在桌边掰药片。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伸手过去探,他额前的碎发早就被冷汗给濡湿,当指稍触击到他额间时只有滚烫一片,“我带你去医院。”我皱眉,紧蹙的眉间似乎都能夹死一只蚊子,李振洋的体温高的惊人,白嫩的肌肤都泛起了一阵热气所造成的熏红,烫得几乎都要让我缩起了手。

 

他只是倔强的摇了摇头,和着水把手中那锭药片给吞进腹内,语气沧桑得让我恍惚间以为他吞入的是血和泪。

 

他说:“拜托别告诉其他人,没有时间可以让我休息了。”

 

06.

 

我终究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和其他实习生换了拍摄的组别,大半的时间就泡在了Dance to the music 组别不走。

 

吃了几锭感冒药之后李振洋的身体已经明显的好了许多,脸上的红晕不再是因为发烧所致的潮红,而是奋力练习之后的一个代表象征。

 

他退烧之后的活力也明显好了许多,瞇着眼冲着我笑,“小顾你来监视我呀?”

 

“是啊,我来看看顶天立地的洋哥有无乖乖吃药。”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伸手又从兜里掏出令一盒蜂蜜味儿的喉糖“必须乖乖的吃!”

 

关系就是在这样的一来一往之下逐渐构筑而成的,大厂有一百味年轻有为的男孩,时间是消弭冷硬生疏的绝佳良气,等意识回笼时我早已和他们混了七八分熟,在他们搭建起的友谊小圈圈内能随意的搭着一个人的肩谈笑风生,拎着相机随意的抓拍几张都特别的别具意义。

 

他有时候会蹙著眉把我从几个练习生的肩头上扒开,美名一个女孩子家对于裹着一层汗的臭男人得离得远一些才行,路过的岳明辉有些嗤之以鼻的大笑了几声,和我的笑声完美的搅揉在空气之中。

 

我问他,那怎么不说我也得离他远一些,李振洋思考了半响,抿起的唇绷成锋利的一直线,“我和他们不一样啊。”

 

然而我并不好奇他们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歪着头思考的模样就足以让我乱了阵脚,我胸腔内那颗无处安放鼓噪的心脏老早就出卖了自己,要不是练习室都音响正把音乐开到最大,我都害怕我如雷般悸动的心跳能被他听到。

 

“你在瞎想些什么?”他在我面前弹了好几个响指,把正恍惚分神的我给拉回现实,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却又狠狠的鞭打在我心窝上:“我是说你不是一直想帮模特拍平面以外的动态吗?”

 

“你洋哥就在这呢,还不把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吗?”

 

07.

 

老实说,李振洋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他不是挺擅长说唱,但也能在其他的练习生指导下一次又一次的完成舞台;有天听见李英超不经意的提起他腿曾经受过伤的事情,我才猛然的惊醒——他在镜头之前展现出来的云淡风轻背后是用多少咸涩的血泪所编织而成的,李振洋把一切都掩饰的太好,面对聚光灯的闪烁也能不改面色,仿佛所有的苦痛从未发生过。

 

我在无数个夜里躲在一处角落偷偷为他流泪了无数次,自以为一觉醒来就能一掩而过,然而他不晓得是从哪得知我的藏身地址的,那双裹着薄茧的大手先是拂去晶莹的泪珠后再轻柔我的发际,“别哭,我没事的。”

 

我有多么的喜欢李振洋,就有多么的痛恨此时此刻他的故作轻松,这种感觉实在事太过于刻骨,想到都能从骨子里酸疼到眉间,恶狠狠的皱起眉眼就能嚎啕大哭——然而他没有,只是一昧的展示着他的温柔,把所有累积而成的伤痕聚集成堆,埋藏在最深处不让人窥伺,我从来没如此矫揉造作过,但现在我都能感觉我盯着他的目光能把这世界烧出一个破洞,却试图把颤抖的身子隐匿于后头无边无际的夜色,把自己伪装得仿佛不曾来过。

 

他伸出手试图把我揉进他胸膛,因拍摄而穿的黑西装的袖口被他以一种粗暴的姿态给挽上,用着宽厚的肩膀及温暖的臂弯唤回我蓄积在眼底的水雾以及迷茫。

 

半响,我们在彼此眼底嗅到了绝望,顺着孤寂的最后都抿上了薄凉的唇瓣,一如既往的决口不谈。

 

08.

 

顾念念的抛下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就挂上了电话,只留下闪烁着电量过少的提示灯在人群之中闪烁,灯板上的他染了一头金灿的黄,柔柔顺顺的搭在前额,只露出了双凌厉的目光。

 

离开大厂之后我变得很爱哭,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我酸了鼻头红了眼眶,那日争吵之后我们就像个形同陌路的陌生人,除了拍摄上的需要之外,连在路上偶遇打招呼的功夫都免去,李英超很顺利的成为了最后留厂进入总决赛的二十个名额之中,见面会之前他特意找了我一趟,小孩的身子又削瘦了一些,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试图把我构筑好的城墙一击而散。

 

“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我洋哥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们挺好的。”

“洋哥挺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为什么吵架?为什么冷战?为什么他会被淘汰?为什么……”

 

“别说了,小超,我们本来什么就不是呀。”我轻拍小孩漂染成银色的发丝,轻声的安抚他因为激动而有些起伏的胸膛,“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的确是没事的,出厂之后他们似乎都有了更好的发展,拍了几本杂志,也开了场粉丝见面会,再次得知他们的消息时便是现在,以ONER的名称成团出道,摇晃的摄像镜头早就难掩他身上的光芒,我想起了之前李振洋用来安抚我的话,此刻含在嘴里细细咀嚼格外贴近事实,在手机快要因为失去电力而关上的前一刻打开讯息栏位发了出去

 

顾远: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恭喜出道,祝未来都好。

 

Kwin:谢谢

Kwin: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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